郭子光,字茂南,成都中医药大学教授,著名中医学家,年10月被国务院表彰为发展我国高等教育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专家而享受“*府特殊津贴”,为第三批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四川省*府首批确定的学术技术带头人,也是国内外公认的中医内科临床专家。“郭子光学术思想及临证经验研究”课题,被纳入国家“十五”科技攻关计划加以研究。年由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卫生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部门联合组织遴选,被评选为我国首届国医大师。
童年的磨炼郭子光年12月出生于四川省荣昌县仁义镇郭氏中医世家。这个离县城约50华里的镇上,住有多户人家,郭氏是其中的主流大族。这里物产丰富,空气清新,恬静幽美,绿意醉人,是居家求学的风水宝地,在抗日战争时期,曾吸引大批逃亡四川的高学历教师到此来教小学、中学,对提高当地的教学、文化水平有相当贡献。郭氏宗族尊儒家文化,捐资办学,小镇的名字曰“仁义”,其墙壁、楹柱尽刻有礼义廉耻、忠孝仁爱,自强不息等以砥砺道德气节,勤奋好学蔚为风尚。小镇上浓郁的儒家文化氛围,抚平了他那颗4岁丧母,7岁丧父的伤痛、迷惑、彷徨的幼小心灵,激发出一股不畏艰辛、勇于追求的力量。父亲去世后,他和继母搬到离小镇10华里的龙家沟居住,靠父亲购置的房舍和几亩地聊以为生。每天早出晚归,从不辍学。他记忆力强,读过的古典文章多能背诵和引用,其成绩一直保持甲等。小学时的作文就常被老师用“此文描写得颇佳,传观”等批语示范。他富有想象力和好奇心,喜欢提问题。例如,读小学自然课的时候,他问老师:“天有没有边边?如有边边,边边之外又是什么?”老师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只说他是“钻牛角”。读中学化学课时,问老师:“物质是怎么来的?如物质来源于另一物质,那最元初的物质又是怎么来的?”化学老师陈聚光不能回答,却引起对他的注意,经常叫他去寝室聊天。陈老师的寝室里还住有国文老师周大其、数学老师肖芳醇,他们都是中央大学来到亲仁中学教书的。多次攀谈中他又提了一些问题:“人为什么会做梦?”“人死后灵*真的还存在吗?”三位老师都说:你提的问题太深奥了,现在世界上都没有解决。他成了三位老师的“爱生”,送给他图书、文具等,其中肖芳醇老师所送数学参考书上的赠言:“为学如逆水行舟,不可一篙放缓”成为他终身治学的信条。他的童年弥漫着抗日战争的硝烟,并不能宁静地读书。他和小同学们组成宣传队,经常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唱着《大刀进行曲》、《义勇*进行曲》宣传“抗战到底”;唱着“从*乐、从*乐……弹穿胸膛倒地卧……”欢送志愿参加“远征*”去缅抗日的年龄稍长的同学。每当在集会或课堂上,老师报告“潼关失守”或“独山危急”之时,那种义愤填膺、知耻而勇、爱国忧民而又沉着稳重的神态,形成一股抗战必胜的信念,深深地感染着每个幼小的心灵,都希望快长大为祖国而战。他一生做人、行事的那种仁义、刚直、坚韧、执著、严谨、低调、无畏的作风,其童年的磨炼是最好的诠释。基深建高墙其父治安先生继承祖久公医术,精研内外方脉、《内经》、《难经》、仲景之书,每起沉疴于危急之际,名噪一方。终因诊务太忙,积劳早逝,时年仅四十有二,弟子廖济安尽得其传。济安先生是子光的舅父,精医理,擅临床,治“暴证”尤过其师,门庭若市,又品德高尚,凡求其诊者,一视同仁,遇赤贫者则送诊施药,称得上是一位医术与仁术紧密结合的典范,方圆百里,有口皆碑。他在孩提之时,以及入学攻读之余,两位“安先生”就教以诵读祖传之《伤寒歌括》、《温病百言》、《药性六字经》以及陈修园《医学三字经》等书,耳濡目染,心灵中已树立矢志岐*之愿。济安先生为报师授业之恩,精心培育其甥,坚信基深建高墙、临证知真谛的治学之道,嘱其先去上私塾攻读《论语》、《中庸》、《诗经》等1年余,以提高对古籍的阅读能力,然后才教以《内》、《难》、仲景及后世诸家医学之理。同时,紧密结合临证所见的典型病例,引经据典地讲解其理法方药的要点,对疑难病例则指明其疑难之处,再遇同类病例则要弟子先辨证开方,指出其是与不是,说明为什么。如此“手把手”的教习,为其未来的医学成就奠定了较为坚实的中医临床基础,亦养成其数十年从医生涯中一贯重实践、讲疗效的风格。他天资聪颖,颇有悟性,侍诊二年有余,对济安先生的许多独到见解与经验继承无遗。如其用大剂柴胡白虎汤治高热证,认为多系三阳合病,重在少阳阳明,也有高热证属寒温合邪所致者,当寒温并治,柴胡白虎与银翘大板合用;用半夏泻心汤加味治吐泻证,认为吐泻多寒热夹杂;用大剂生脉散加茵陈治夏日暴厥虚脱脉微之证,认为此类证候在蜀地多夹湿郁,加茵陈通利更利于气机升降和大气回转;用养阴清肺汤和自配吹口丹治愈很多流行一时的白喉病,指出白喉本质为阴虚,切忌辛温发散,若误用之则生变证。如此等等,他承袭而沿用至今,历历不爽。尝得济安先生“郭氏医术后继有人”之赞。他年未弱冠,从师卒业,悬壶乡里,小有名气,但他并不满足,而是立志深造。年,他考入西南**委员会卫生部中医进修学校专修班进修一年,虽学习内容全是西医,却大大拓宽了知识领域,认识到对人体生命活动、疾病诊治等,还存在另一套学理甚精的理论体系。这次学习使他萌生了探讨中西医学之间的联系、差异与实质的想法。结业后仍回乡行医,医事日益精进,医院医院主任。白天看病,晚上看书,广泛阅读。深感学海无涯,自己对西医尚属初识,而中医典籍的概念深邃,哲理性强,结论多,论证少,要探讨中西医的异同与实质,非尽量掌握现代自然科学与方法论的认识手段和思维方法不可。于是他继续谋求深造,年考入成都中医学院(现成都中医药大学)医学系本科,又受到众多四川中医界名老前辈的教诲,年提前毕业留校任教,一边工作,一边修完本科六年制全部课程,获得该校首届毕业生文凭。此后,他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与日俱增,除中西医学外,还是文史哲和方法论的爱好者。他认为知识都是有联系的,认为“学术上广博而不精深者有之;精深而不广博者,未之闻也”。所以,古今典籍、名著、期刊,无不广泛阅读。他每读一本书或一本杂志,都要将其中的重要事实、独到见解、名言名喻摘录在册。他常说:“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只有摘录下来的东西才可靠。”他的一大堆笔记和上万张卡片,就是“读书破万卷”而成。他在临床上白天应诊,晚上必翻阅中西书籍,弄清当日所见疑难,对典型的或有体会的病案,必作详实的搜集整理。如此日积月累,从中有所发现时才动笔著述。他治学严谨,不图虚名,论文、著述从不假手于人,文字朴实,富有新意与启迪,常获读者好评。其治学严谨还表现在时间观念上,认为“遵守时间就是科学,几十年来,不论学习、开会、上班、讲课、完成各项工作或书稿任务等,从不误时。他精医善文,思维活跃,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综合概括能力,常能捕捉到事物之萌芽,领悟出言外之旨意,观察到医学发展之趋势,及时著文探讨,时人为之瞩目,故其而立之年,就已闻名遐迩。重继承求创新他将毕生的经历都投入了中医事业,他密切